-不疯魔,不成活-
(摄影/田方方)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刚刚在上海落幕,人工智能改变了很多行业,但对建筑的影响似乎才拉开帷幕。当数字化设计、机器智能、虚拟现实这些名词投射进建筑产业,承载世界人工智能大会接近九千平方米的会场得以在天之内盖完,呈现出艺术与科技的默契融合。
▲西岸人工智能峰会B馆(摄影/田方方)
完成这个“MissionImpossible”的是上海本土建筑师袁烽。
通过工厂全定制化生产、现场进行装配的人机协作建造模式,袁烽的团队可以把工期压缩到非常短,同时完成空间自由度很高的项目,目前他的工作室创盟国际已经是这个领域的先行者。
让参数化设计从纸面上走出来,袁烽从年就开始尝试了。
同济大学做讲师期间,袁烽曾去MIT做了一年访问学者并和数字化设计结缘,访问学者归来,他开始专心做数字化设计和智能建造。自年起,袁烽作为主要负责人已在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连续八年举办了上海“数字未来”DigitalFUTURES系列活动。
▲袁烽出版的关于数字化设计的书籍
▲位于军工路的创盟国际建筑设计有限公司自己的办公室,“绸墙”是借助参数化设计出每块砖摆放的角度,形成似绸缎一样流动的肌理。
年,他将以MIT客座教授的身份,联合美国MIT、瑞士ETH和同济大学一起举办工作营。对袁烽来说,他更看重的是作为学术视角和研究视角下的建筑可能性,用实践去印证他的研究和探索,“如果是两只脚,我站在学术圈这只脚占了更多一点”。
“我们这个专业跟律师或者医生一样,外科医生能开刀再去教外科,建筑师也是很多要有实践能力才能去教建筑。我还是像能够开刀的医生一样,能够有实践案例印证我的理论。”
沪上的一个午后,我们和袁烽聊了他如何通过教学、研究和实践回应这个被科技改造的时代,继而用研究反哺正在翻天覆地变化着的中国乡村建设。
用“实验建造”对抗“纸上建筑”
袁烽印象中,数字化设计的概念并不新。美国90年代就开始了数字化的思潮,但90年代到21世纪初培养的一大批数字化设计人才的核心是一种形式宣言,是一种折叠性、连续性、非直角的,更倾向一种形式语法,在这之后学校的方法很多跟现实是脱节的,它停留在纸面上、电脑里。
“我比较相信,建筑未来不仅仅是一个形式创造,或者不以形式创造为目的。”
袁烽现在推崇的方式,叫“数字设计与建造一体化”。设计出来后,还要运用计算机的算法和程序,通过材料和空间呈现出来,不能仅停留在形式的层面。
▲机器手臂根据计算摆放“池社”的砖墙(摄影/胡雨辰)
▲机器人正在进行“竹里”的木结构加工(摄影/柴华)
早先袁烽在自己工作室里实验的“五维茶室”,以及六年之后的“Fab-Union”都有一种力量感。这种冲击力一方面是混凝土的粗犷质感带来的,更重要的是周正的非线性几何、巨大跨度的拱券,让空间有奇异的感受。
日本有很多建筑师清水混凝土工艺非常好,同样的材料,他们要表现混凝土在钢模板体系下所呈现的精致性和他们施工工艺的精准性,而袁烽表现的是几何性。“安藤是直的、曲的,是一个欧几里得,我是非欧几何,这是一个本质上的差异”。
▲西岸Fab-Union室内(摄影上图/苏胜亮,下图/陈颢)
这种力量被袁烽称为“材料性带来的建筑的场所性”。
“具体选择什么材料,这个跟数字化没关系,只是我觉得在这种数字化时代,应该更加强调人对材料性的感知力。我们用砖、混凝土、瓦这些材料,因为这些材料是有情感的,有文化的传承在里面。如果这种感知力能够跟数字抽象的世界进行融合的话,它应该是一个比较接地气、比较能有文化传承和具有发展性的方向”。
材料并不是数字化的目的,材料通过重新组织回应了营造传统的观念,这是未来建筑的可能性带来的一种新的创作方向。
▲五维茶室内部(摄影/沈忠海)
有了机器人帮忙,乡村的房子可能是你从未见过的样子
距离上海市公里之外的四川崇州道明镇,只是众多川西林盘中普通的一个,但袁烽为了他在村里设计的房子“竹里”,最近两年间竟往返了三十多趟,密集的时候每周都去。
▲以“林、水、田、宅”为主要元素的川西林盘是成都外围常见的农村居住环境形态,从古蜀文明距今已经有上千年。(摄影/韩力)
竹里的功能简单,但因为“曲径通幽”的空间意境,不仅村民乐在其中,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还有城市的人返乡移居此处开店营生,由内向外的活力带动这个村子成为了整个四川省乡村建设的示范基地。用袁烽的话来说,“一个建筑起到了针灸的作用”,这片区域被激活了。
▲竹里的名字取自陆游曾经造访道明时写下的《太平时》头一句:“竹里房栊一径深,静愔愔”,形式上内向迂回成一个“∞”形,自然的围合出两个院落。(摄影/林边)
▲部分玻璃墙面形成半通透的视野,使得室内外的界限越发模糊,恰如其分的融进乡野中。(摄影/林边)
▲经过多次实地打样发现,道明竹编并不适合作为主体结构,更适合与建筑立面结合,丰富表面肌理。(摄影/林边)
竹里同样用的工厂定制生产,搭配工人现场装配的建造方式,从建筑到室内总共只用了52天。
“机器的加入能够保证效率高,并且比人准。在40度的天气下人干不了活了,但机器还能够24小时工作,这种协作之后是增强了人脑的能量,增强了想一个问题和实现这个问题的能力。”
如此高效的建造,袁烽为什么往返了两年?
袁烽曾经用数字设计建造一体化的方法在成都为非遗建设项目,但房子只在会议期间使用,其他时间空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这个现象让他开始把兴趣点延伸至建筑的使用状态,甚至用更多的时间为建筑的运营出谋划策。
道明镇竹艺村很小,总共86户人家,村子里“竹编织”的手艺远近闻名,编织工艺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亟待保护。竹里是村子的社区文化中心,但与此同时袁烽还做了非常系统的乡村规划。
▲竹艺村鸟瞰(摄影/臧伟绘制/郭喆)
如今村子不仅在第二期引入了民宿、青少年基地、书院,还由袁烽的团队制定“设计导则”,把控村子的整体设计走向。
细看村中建设,其实并非全都是由专业建筑师的高品质设计建造,也有村民、投资者依据袁烽团队的设计导则建造的“更乡土味”的房子,正因为有这些“不专业的房子”存在,一个更加自然、充满活力的村子正在慢慢形成。
▲在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的竹里模型(摄影/陈颢)
竹里之外,袁烽在今年举行的威尼斯双年展中用改性塑料3D打印的亭子“云市”也是一次探索乡村建设的创新。他试图用新技术来做既有文化属性,又有材料属性的尝试,并在中国当下的乡村建设中寻求结合点,用设计和建造改变农村的生活方式。
▲云市(摄影/张立名)
▲对“云市”进行结构优化分析
“中国的城乡差别在全球是很大的,但中国农村有非常大的前景和深度、广度的空间。这也是我们双年展讨论的核心:农村可不可以有自己的产业和自己的创造性。它可以完全跟我们现在看到的建筑,和你认为正常的任何房子是不一样的。”
(摄影/张立名)
人工智能对建筑学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袁烽之前做的事更多强调的是联合实验室、实验建造的尝试,他说下一步会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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